萧灼翎拿到的是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。
照片明显是偷拍的,拍摄者当时定是离得远。
是爸爸当年案件卷宗的其中一页。
她心慌的厉害。
半夜。
她像是发起了烧,脑袋昏沉得厉害。
在床上翻来覆去,只觉得浑身提不起力气,像是下一秒就要散架。
冷汗浸透了睡衣,黏腻得难受。
她挣扎着爬起来冲了个澡,试图压下那股濒死般的虚弱,却反倒更晕了。
贺烬野是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。
门刚拉开一条缝,萧灼翎就踉跄着扑了进来,直直撞进他怀里,带着一身未干的水汽和滚烫的温度。
在彻底失去意识前,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着他的衣袖,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,“送、送我去医院……我快不行了……要死了。”
怕他不同意,又补了句,“求求您了。”
贺烬野......
萧灼翎是被微微的刺痛弄醒的。
手背上扎着的输液针微微泛着冷光,冰凉的药液顺着透明的软管滴入,像一股细流钻进四肢百骸,带着沁入骨髓的凉意。
她偏头看见坐在旁边的贺烬野,“贺总,谢谢您,送我过来。”
医生对贺烬野恭敬道,“贺总,这位姑娘受风寒引发高烧,建议住院观察一天,明日若无异常,开些药便可回去了。”
贺烬野淡淡的应了声,“嗯。”
医生说完便转身出去了。
贺烬野瞥了眼病床上的萧灼翎,没说话。
起身要走。
“贺总,您能帮我回老宅拿身衣服吗?”萧灼翎连忙开口叫住他。
贺烬野皱眉,语气冷硬,“没空。”
“我浑身黏腻得难受。”
她低声解释,声音里带着恳求和虚弱,“这瓶输完,后面还有好几瓶,我实在熬不住……想中途换身干净的。”
贺烬野不耐烦地吐出两个字,“忍着!”
“求求您了,我真的很难受。”萧灼翎望着他,眼神里满是委屈和近乎卑微的祈求。
贺烬野看她这副模样,翻了个白眼,转身离去。
麻烦精。
萧灼翎急得声音都发紧,忙追着补充道,“还有……还有内衣也要拿,求您了!”
萧灼翎望着紧闭的门,叹气。
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。
心里暗自叫苦,孤身在京市,连个能搭把手的朋友都没有。
罢了,忍忍便过去了。
贺烬野拎着东西回来时,却见萧灼翎睡得正沉。
睡的像头猪,怎么叫都没反应。
贺烬野无语。
回老宅替她取衣服时,他的柜子几乎被她的衣物塞满了。
那么多,真不知她这辈子能不能穿完。
柜子里那件他的衬衣,被挤得几乎没了容身之处。
贺烬野将东西放下,转身便走了。
萧灼翎醒来时,一眼就瞥见了床边的衣物。
她微怔,竟没想到他真的跑了这一趟。
伸手翻检时,指尖触到内衣,脸颊倏地腾起热意,连耳根都悄悄红了。
心里漫过异样的暖意,连带着输液的冰凉都好像淡了几分。
得赶快好起来,搞事业。
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,是江执的电话。
“怎么样了?”江执的声音带着关切。
萧灼翎语气轻快,“没事,小感冒而已,别担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