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话还没说完，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。
“呦，吃得挺香啊？”
熟悉的嗓音带着轻佻，虞筝抬头，对上了咖啡厅那张傲慢的脸，他单手插兜，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，身后跟着几个跟班，每个人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笑。
虞筝放下筷子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，声音带着冷意：“陈浩。”
陈浩嘴角咧开一个笑容，他俯身，双手撑在她的餐桌上，凑近她。
“放学别走。”他压低声音，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，“去体育馆。”
虞筝皱着眉头，冷淡道：“不去。”
陈浩似乎早料到她会这样说，他朝身后的跟班使了个眼色，其中一人立刻掏出手机，陈浩接过手机放在虞筝面前。
上面是一张与虞筝极度相似的脸，扎着麻花辫，满脸笑容。
“你猜……”陈浩慢悠悠地说，“如果她的药突然出了问题，或者有人打扰她怎么办？”
虞筝的瞳孔骤然紧缩。
口袋冰冷的匕首突然变得灼热，恶魔低笑起来，如毒蛇般缠绕上她的耳朵。
“杀了他。”
“它感受到了你的情绪。放学，就杀了他。”
虞筝的手指收紧，但下一秒就松开。
“好。”
她语气平静，目光紧紧盯着陈浩，眼神冷如寒冰，“放学见。”
陈浩得意地起身，临走前拍了拍她的肩膀，“这才乖嘛。”
他带着跟班扬长而去，周围的人注意到这一幕，似乎早已习惯，只是笑着继续聊天。
“去吧，去完成你的试炼吧！”
恶魔在她耳边说道。
虞筝站起身，端起餐盘离开。
她走向回收处，将剩饭倒进垃圾桶，眼神冷得像冰。
午休的时间很长，足够做很多事情。
虞筝偷偷进入化学实验室拿走一些“作案工具”，接着回教室写了一个故事，通过许多人经手终于来到陈浩手里。
几个跟班打量着那张纸上的故事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，有些害怕的靠近陈浩，“陈哥，我们真的还要去体育馆吗？”
陈浩咬牙，狠狠打了他一下，“去！这、这只是个普通的鬼故事！你们怕什么，话都说了，必须给我去！”
“……好吧。”
这一下午，陈浩都感觉自己有些倒霉。
一开始只是摔倒、丢东西，渐渐的越来越离谱。
他去上厕所时，突然听到厕所隔间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哭泣声，听起来是个女生。
“谁！？”陈浩猛地喊出来，然而除了洗手池滴答滴答的水声，没有任何声音。
陈浩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，强装镇定的扣好皮带。
“呜呜……”
刚要推门离开时，那哭声又来了，仿佛就贴在他耳边，陈浩的脊背瞬间绷直，鸡皮疙瘩爬满全身。
“艹！谁他妈在装神弄鬼！？”他踹开所有隔间，但里面都空空如也。
这让他心里更加发毛。
他紧张的打量周围，来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。
他余光瞥到什么，低头一看，水龙头流出来的水是锈红色的，甚至还带着一些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碎渣。
他吓得猛地缩回手，可没几秒，水流又恢复了清澈。
他愣在原地站了许久，才缓过神慢慢洗手。
“……真是见了鬼了。”他小声嘀咕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，步伐匆匆离开厕所。
黑雾缠绕在虞筝手中，她在楼梯转角注视着陈浩离开的背影，眼神冰冷。
“人类真有趣。”恶魔笑着说，“明明只是一点小魔术而已，就吓成这样。”
虞筝接着去体育馆的器材室，不出意外的话陈浩他们会来到这。
她站在阴影里，扫视一周器材室的环境，接着将提前准备好的录音设备藏在黑暗的角落，接着又将一件红色体操服挂在窗户口，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套在衣架钩上，模仿头发。
还不够。
虞筝又从口袋拿出一小瓶红色染料，滴在一个铁柜边缘，墨水顺着金属纹路缓缓流下，像极了血液。
她接着又布置了许多小“巧思”，最终满意地拍去手上的灰。
就等他们来了。
恶魔也十分满意这些布置。
没想到祂选的代行人居然还有折磨猎物的恶趣味。
不错，这个代行人选的不错。
时间很快就来到放学后，虞筝加快脚步来到器材室，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坐在那里。
没过多久，器材室门锁发出“咔哒”声，虞筝坐在阴影里，手指有一根极其细微的透明丝线。
陈浩一脚踹开器材室的门，他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的虞筝，勾唇一笑，“呦，还挺懂嘛？”
他伸手打开灯，灯管却闪烁两下，突然“啪”的一声炸裂开来，碎片四溅，黑暗瞬间笼罩整个空间。
“艹，灯坏了？”陈浩骂了一句，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。
目光扫过墙壁时，他猛地僵住。
窗外落日余晖投射出一道血色人影，那道人影似乎正在缓缓朝他们靠近。
“陈、陈哥……”身后的跟班声音发抖，“那、那是什么？！”
陈浩的喉咙发紧，手电筒的光颤抖着照向人影来源。
是一件被风吹动的红色体操服。
“妈的，吓老子跳！”陈浩啐了一口，强行压下狂跳的心脏。
可下一秒，突然传来一阵抽泣声。
“呜呜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，像是无数冤魂在耳边呢喃。
“谁！？”陈浩四处查看，冷汗已从背后救下，他用手电筒的光疯狂扫射，却什么都没发现，只有杂乱无章的各种器材。
虞筝此时突然出声，佯装害怕道：“这是闹鬼了吗？话说你们有看过传的很火的那个故事吗？在某个夜晚的学校……”
“闭、闭嘴！”陈浩咬牙切齿，堵住她接下来想说的话。
但他心里不由自主想起今天看的那个故事……
他猛地晃晃脑袋，那都是故事，怎么可能是真的！
恶魔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，发出邪恶的笑容：“哈哈哈！对！就这样折磨他们！然后用匕首狠狠划开他们的皮肉，让他们知道傲慢的代价！”
突然，铁柜传来“咚”的一声闷响，像是有人从内部狠狠捶了一拳。
“陈哥！柜子……柜子在流血！”跟班指着铁柜边缘，声音几乎变调。
陈浩抬头看去，瞳孔骤缩。
暗红色的液体从柜门缝隙渗出，柜子露出一点点缝，就好像里面装了什么骇人的东西。
“砰！”
他们身旁的一个架子毫无预兆地倒塌，扬起的灰尘中，磷粉的荧光颗粒漂浮在空中，隐约凝聚成一张扭曲的人脸。
“啊啊啊！！”
跟班们彻底崩溃，疯狂推搡着往门口挤，却发现门不知何时被锁死了。
“窗户！爬窗户！”陈浩嘶吼着冲向窗边，可他的手刚碰到窗框。
“啪”的一下，从上面掉落了一只手掌下来，关节还在微微抽动。
“走！快走！！！”
陈浩彻底崩溃，一脚踹开窗户，连滚带爬地翻了出去，跟班们紧随其后，甚至有人鞋都跑掉了。